武淼

【铁日向/てとひな】One more step 8

至少得让我的友人们知道我可没有弃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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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开始，都源于那次体检。

在节分祭结束后，日向和裕太之间的相处模式依然会或多或少因为节分祭的影响而略显微妙。用他们的话来说，那就是双胞胎依然在寻找以前的节奏并拓展新的节拍。

事情都会回到正轨，这是所有人，包括日向本人的想法，他当然希望自己和裕太能和往常一样，亲密无间，一起去给其他人做恶作剧的双胞胎。

然而，体检却改变了所有的事情。

其实一切都很正常，甚至可以说是再正常不过了，葵日向心想。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很棒，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但这个想法却被医生的一通电话击得粉碎。那是一天下午，日向刚好没有什么活动，本想去找裕太君玩耍的他却在得知整个1B都应对考试而无法脱身，他弟弟现在基本上都在和忍君一起复习功课后，一个人无聊的逛到轻音部，想在那里打发时间。

“请问是葵日向君吗？”

一位名叫最上由衣的女医生打来了电话，请日向去一趟医院，请求见面，日向那时候没有意识到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欣然赴约。

几个小时后，葵日向走出医院大楼，他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思索刚刚医生对他说过的情况。他明白，自己的人生，可能就此完全改变了。

心内膜炎

这是最上由衣医生跟他说的，关于医生猜测认为，自己可能得的病，用对方的话来说，是她在体检的时候，看到自己脚趾上出现所谓的，脚趾甲部位裂片形出血后推测出来的。脚趾甲出血这个情况日向是知道的，他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脚趾那块多了个伤口，可能是训练时候压到的，也可能是某次活动弄伤。但直到最上医生跟他说出心内膜炎的推测之前，葵日向完全没有朝着那么严重的方面去想。

最上由衣承认这些都只是她的个人猜测，她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但还是希望日向能来医院做检查，谈话期间，最上一直在表示检查费用全部由她本人承包，不会让日向出一分钱。

“谢谢你，最上医生...但我想，自己思考一下...”

最上医生没有提出异议，她让日向回去好好想想，并希望他能够尽快来医院，这样子才能够安排所有的检查。

离开医院的葵日向，茫然的走在街上，不知不觉，他走到了自己熟悉的公园小径上。随意的，找了一张没人的长椅坐下，按理说，在接到自己可能身患重病的消息后，人的心情应该是悲伤，沮丧之类的。但日向什么感觉都没有，就一种，平静。

一种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平静，就这么默默的接受了这条消息，默默的接受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神明大人，你现在终于听到了我的祈求了吗？

为了我和裕太的幸福，我们之中必须有一个人要作为祭品牺牲掉才行。

。

现在我终于有机会，有机会牺牲掉自己。

有机会彻底消失。

让裕太君活下去了吗？

葵日向那么想着，眼泪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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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是原定的计划，什么都不去管，生病了也好，只是虚惊一场也罢，日向君都想通过这个机会让自己“消失”。伪装大师的这个头衔可不是盖的，他在家里能够尽量表现正常，为了就是不让裕太察觉自己的不对劲，也能够在学校里继续和其他人玩耍，不让任何人知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春川宙是个例外。用宙的说法，他能够看到别人的颜色，所以日向明白宙能够轻而易举的识破自己现在的行为，看到自己身上带着“不幸福”的颜色。

本来这一切都可以这么计划着，继续在裕太君面前伪装，继续躲避着宙君，但事情从来都没有按照预定的发展。

南云铁虎的突然闯入打破了日向所有的计划。

日向千算万算，但却没有想过铁君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没有想到对方会用最强硬的手段逼自己去医院，也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知道了所有的故事，所有的信息。他只知道，他没有看到过那么愤怒的铁君。记忆中的少年，一直都是自己挑逗一下就会脸红，跟他开个玩笑后他总是会无奈的叹气，梦想成为鬼龙前辈那样，一直一直以男人中的男人为目标的黑色流星。

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生气的铁君。

这是他在被南云铁虎摁在墙上，那一拳从耳边划过时的唯一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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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那两个孩子听说和父亲一点都不像呢。】

【是啊，母亲离开的那么突然，没准啊...】

【他们就是鬼之子啊，而且还是双胞胎呢。】

【真是有够讽刺的呢。】

呜...嗯...

哈...

从噩梦中醒来的感觉从来都不好受。日向用手捂着额头，大口大口的在床上喘着气。

为什么，为什么会再听到那种东西...

在刚刚的噩梦里，日向仿佛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小时候，母亲刚刚离开的那段时间，周围人，邻居，亲戚，甚至是不相关的陌生人，对他和裕太君的闲言碎语。时间仿佛回到了他们的小时候，他把裕太护在自己的身后，四周全是刺耳的流言蜚语，他们能感觉到旁人藐视的目光，能感受到其他人对他们不屑一顾的态度。

“真恶心，长着一张同样的脸。”

本应该是，他们两兄弟避风港的父亲，本应该在这种时候保护他们的父亲，却在面对他们的时候露出了最厌恶的神情。

一把推开了，他和裕太君。

为什么现在会回忆这些糟糕的东西...

日向用双手盖住自己的面庞，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过了好一会，他终于缓过气来后，把手放下，然后下意识的环顾四周，迷迷糊糊下才记起自己现在是在铁君的家里，在铁君的床上睡觉。他看了一眼自己现在身上穿着的换洗衣服，是南云铁虎衣柜里面他随手拿的一件，黑色的T恤衫和衣服上的《男子汉》三个大字还真是很有铁君的作风。

四点一刻

葵日向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看了几眼，除了裕太君发给自己关于提醒他不要给铁君添麻烦的消息外，就只有十二点的时候班级群里面零星的聊天和学校SNS的兼职招募罢了。日向随意的翻查SNS，试图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别的东西上，至少那种有关自己不幸福的童年的噩梦他不想再做了。

咚！

房门外，传来了一声闷响，日向下意识的给手机锁屏，然后好奇的把目光投向卧室的房门。

铁君吗？

整个家里现在除了他以外就只有南云铁虎，刚刚那声重物落地的响声十有八九是铁虎搞出来的，但他不明白，为什么铁虎这么晚了居然还没有睡觉。本能的想下床查看情况的他却在几秒钟后听到了门外传来的骚动声，虽然只有几秒钟，但日向还是本能地听到了外面走廊里传来重物压到地板上的声音，间隔很长，可以推测得出是有人在蹑手蹑脚的朝着这个房间前进。日向当然知道是谁，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躲在门后面然后给铁虎来吓一跳，但是...

日向在感觉到声音越来越近后把手机仍会枕头底下，迅速重新盖好被子，做出已经睡着的模样。身为伪装大师的他自然能毫不费劲的表演出熟睡的模样，而他有足够的信心觉得自己能糊弄得过铁君。

呲啦

开门声在葵日向重新盖好被子的下一秒响起，随后，日向听到了自己熟悉的声音轻声在说。

“太好了，没有吵醒日向君。”

铁虎的喃喃自语打破宁静一般传到日向君耳里，他是第一次听到铁虎用那么温柔的声音说话，以至于他甚至在怀疑现在在房间里的那个人真的是今天下午还对他拳头相向的南云铁虎吗？他不敢睁眼，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维持自己熟睡的姿势，并祈祷铁虎赶快离开。

不过，一向都是事与愿违。

铁虎在黑暗中站了几分钟后，似乎是注意到日向的被子并没有铺好，就主动上前把被子重新盖好。而等铁虎做完这些后，他似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正当日向犹豫到底是睁眼还是说继续装睡的时候，铁虎说话了。一瞬间，葵日向还以为自己的装睡被南云铁虎识破了，但接下来的话，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对不起，日向君...”

“本来，我不想把事情发展成这样，本来不想那么强硬的对你，真的对不起...”

......

那是葵日向人生里最漫长的五分钟，等铁虎终于倾诉完他对自己的感情后，他并没有多留，伴随着房门关闭的声音和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日向确定，铁君已经走远了。他急忙，摸着自己开始发烫的面颊，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事情。

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是在做梦对吗？

我一定是在做梦吧？

铁君，他说他...喜欢我？

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是恋人的那种喜欢？

天哪，那个热血傻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所有的话，所有铁虎说的每一个字都被日向深深的烙印在脑海中，他迷茫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祈祷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但这是徒劳的。伴随着脸上越来越高的热度，身体传来的燥热感，日向明白自己现在一定已经面红耳赤了。

“成为男人中的男人，为的不仅仅是有男子气概，更重要的是”

“为了守护，自己喜欢的人。”

“我是黑色流星，我是英雄，所以，我不会放着你不管的。”

铁君是笨蛋，是笨蛋！

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知道他刚刚说了什么吗？！

脑海里，除了铁虎刚刚的告白以外，他发现现在自己想着的居然只有南云铁虎的身影，龙王祭，沙滩竞赛，还有许许多多他们参加的活动，直到现在他才发现，那个有些傻傻的笑容已经不知不觉在他的心里占据了相当多的分量，日向重新倒在床上，他感觉自己此刻的心脏就仿佛要爆炸一般，仿佛现在铁虎还在他的身边，还在自己的耳边诉说着所有表达他对自己感情的话。

神明大人啊，我到底是怎么了...

......

“我喜欢你，日向君。”

在日向失去意识之前，这句话不断地，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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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

啪

本能的按掉了手机的专门为六点半设置的闹铃，日向环顾房间，还在过滤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

梦吗？

不是梦...

是真实的，铁君，跟我告白了。

长期形成的生物钟已经让他在清晨就能保持足够清醒，但对于那场突如其来的告白，葵日向得承认，单单是清醒是不够的。比起铁虎那突如其来的告白，体检和疑似病的可能在这个时候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思绪依然感觉乱入麻线。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而且最要命的地方还是铁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只是装睡，而葵日向把那些告白的一字一句记得一清二楚。

现在想用没事人的态度，想要用朋友，同学的态度去面对铁君已经不太可能了，但如果他不在铁虎面前像个没事人那样，天晓得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日向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他现在在脑海中想象着接下来面对铁虎该怎么样保持正常态度，不过当他开门走到南云家的客厅之时，他发现...

铁虎压根还没起来呢。

想到对方可能还在睡觉，日向决定去找一下。他一间房间一间房间的探寻，无意见看到南云家主卧，也就是铁君父亲母亲睡觉的房间，床上连一点压痕都没有。

说去父母房间睡只是扯谎罢了，那...铁君他昨晚在哪里睡的？

......

虚掩的书房房门，一推进去就看到南云铁虎还穿着昨天，完全没有换洗过的校服趴坐在电脑桌前打着鼾，他的手旁，是一本字典，一堆勉强算得上与医学有关的杂志周刊和已经冷掉的茶。未息屏的电脑屏幕上，还有着医学百科的阅览记录，葵日向看到这个场景心里百感交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走到铁虎旁边，轻轻地摇对方。

“铁君，铁君？”

“......嗯？”

摇了很久铁虎才伴随他自己的呻吟声起来，他努力让手肘作为支撑点，让自己的身体能重新在电脑桌前坐正，他迷迷糊糊的揉起自己的眼睛。

任谁都看得出来，南云铁虎是一个极少熬夜的人。

日向无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搀扶着铁虎站起来，把人推进洗手间，开着门，尽量确保铁虎在不会再次睡着的情况下洗漱，在目送铁虎进了卫生间确定对方不会因为归于疲惫倒在洗手池后，日向跑进厨房，给那个随时可能再次睡着的人准备早饭。

虽然铁虎的厨艺等同于一级火险，但从他家的从冰箱的食材和日常清洁来看铁虎他的父母至少有一个是一位不错的料理好手。

那为什么铁君做饭就容易让消防队过来呢？

面对这个1A班的世纪谜题之一，日向决定等以后在思考，他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和吐司，热好平底锅，只用了几分钟就把吐司煎好，鸡蛋炒好，等到那位随时可能再次睡着的青年洗漱完毕坐到餐桌上后，他也顺势把吐司和炒鸡蛋一起端到铁虎面前。

因为检查的硬性规定就是禁食，所以现在日向连水都只能在检查完毕后才允许饮用。既然不能吃早饭也不能喝水，那就趁着这点时间去简单洗漱一下。

所以你可以想象得到，在日向简单洗完脸刷完牙弄完头发后看到已经把早餐吃得干干净净，一手拿着已经连残渣都不剩的盘子，另一手打开了冰箱门，在给自己咚咚咚灌着矿泉水的南云铁虎之时是有多惊讶。日向发誓自己整个整理过程绝对没有超过一刻钟，而铁虎看到日向从洗手间出来后，急忙把没喝完的矿泉水重新放回冰箱。

日向的注意力当然不在矿泉水上，他指了指那盘几分钟前还盛满食物的盘子，歪头做出疑惑的表情。

“咳咳...那个。”